允禟,圣祖第九子,封贝子,母宜妃郭络罗氏。 关于这个“九王爷”的人品和性格,大家通过桐姐录入的穆景远、秦道然的口供中可见一斑。但在允禟被贬后,他对我家四爷作过一些反抗,虽然是“无谓的”,但能说明他还是一条铮铮的汉子。下面内容选自金性尧的《清代宫廷政变纪要》:
雍正元年(一七二三),世宗将允禟发往西宁,允禟对穆景远说:越远越好。意思是,远了就任凭他做了。世宗听到允禟纵容家人在西宁骚扰生事,特遣都统楚宗前往约束。楚宗宣读圣旨时,允禟并未迎接跪听,只是安居卧室,还说:“上责我皆是,我复何言?我行将出家离世!”同时,他又以金钱收买人心,所以地方上都称他九王爷。世宗乃行文陕西督抚,以后仍有称九王爷的,将从重治罪。
这时皇十子允礻我已被拘禁在京师,家中曾被抄过,抄出了允禟一个帖子。允禟在家时,曾和允礻我说定,彼此往来的帖子都要烧掉。他给允礻我的帖子,本来叮嘱看后就焚烧,为何留下未烧毁,因而很抱怨礻我。允禟在寄允礻我信中,曾有“事机已失”之语。
雍正四年,又查出允禟的门下亲信毛太、佟保将编造字样的书信,缝于骡夫衣袜之内,寄往西宁,被九门捕役拿获(这说明允禟的亲信们行动已为当时治安人员控制),而这些字迹又很怪异,有类西洋字,问问西洋人,却说不认识,简直是密码了。又问允禟之子弘阳,说是去年佟保来京时,寄来他父亲格子一张,令弘阳照样学习缮写,弘阳便向佟保学会,照样写信寄往西宁,世宗上谕中斥为“敌国奸细之行”。又说:“前朕见允禟诸子中,惟弘阳尚觉老实,故留京料理伊之家务,不料其诡谲亦如此”,弘阳写给允禟信中,还“称伊父之言为旨意”。《清史稿·皇子世表》,允禟名下的儿子仅列弘晸,并云“允禟第一子”,则弘阳于事后已被除名。
允禟最后怎样死的?这也是为史家所议论的疑案。
雍正四年四月,命都统楚仲(宗)、侍卫胡什里押解允禟从西安至京师。五月十一日,侍卫纳苏图来到保定,口传上谕,命直隶总督李绂,将允禟留住保定,李绂即于总督衙门前预备小房三间,四面加砌墙垣,另设转桶,传进饮食,并派官员和兵役轮番密守。后来李绂奏折中有这样的话:“至于‘便宜得事’,臣并无此语。原谓饮食日用,待以罪人之例,俱出臣等执法,非敢谓别有揣摩。臣覆奏折内,亦并无此意也。”
六月二十七日,李绂奏折中说:“虽皇上更有宽大之恩,亦非臣民所愿,岂敢失于宽纵?”世宗朱批云:“凡有形迹,有意之举,万万使不得,但严待听其自为,朕自有道理,至嘱至嘱,必奉朕谕而行,干系甚巨。”君臣密札,何等诡秘森严。
后来允禟病危,李绂又向世宗奏报,并已预备好衣衾棺木,世宗批云:“朕不料其即如此,盖罪恶多端,难逃冥诛之所致。……如有至塞思黑灵前门首哭泣叹息者,即便拿问,审究其来历,密以奏闻。”至八月二十七日允禟终于死去。据李绂说:“今已踰七日,不但无有哭泣叹息之人,亦绝无一人至塞思黑门前。”一为罪人,而身后之凄惨如此。
后来世宗召集诸王大臣告谕说:所谓“便宜行事”之语,已于李绂奏折中朱批严饬之,李绂奏称,并无此语。这事情应该可以了结了。
可是到了雍正七年十月,李绂因他案被世宗召入,当面斥责说:李绂奏报允禟病故后,“而奸邪党羽及庸愚无知之人,遂有朕授意于李绂而戕害塞思黑之诬语。今李绂在此,试问朕曾有示意之处否乎?在塞思黑之罪,原无可赦之理,……而李绂并不将塞思黑自伏冥诛之处,明白于众,以致启匪党之疑议,则李绂能辞其过乎?”
关于允禟到保定至死亡的过程,李绂原是频频向世宗奏报,但当时是在高度保密中上报的。允禟死后,钦差尚书法海将其妻子家属从西宁带往保定,世宗即严嘱李绂:“此事你总莫管,任法海为之。”那末,允禟即使是病亡的,李绂也不敢将这消息任意公布于众,他当然会考虑到,如未经世宗允许,必将受到严重责罚。
允禟是否因世宗之授意而被李绂害死,一时无法断言,但当时社会上有此传说,则是事实,世宗自己也已明言之,为民息谤,只好一古脑儿推到李绂头上。当时刑部严审李绂后,奏请治罪,世宗却从宽了之。至高宗时,李绂以内阁学士致仕,可见李绂处理允禟之死并无过错。孟森《清世宗入承大统考实》末云:“屠弟一款,尤为世宗所自称不辩亦不受者。夫不辩是否即受,论者可自得之。”此语颇得皮里阳秋之妙。
PS:可见,我家四爷为允禟之死也受过不少啊!不过也许对于像允禟这样性格的人,这就是他的宿命!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