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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原创]曲岸移时路却回
冰木琴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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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5-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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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曲岸移时路却回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

今年的冬天真冷啊!

唉,年纪越来越大了,这身子骨也越来越不听使唤。我斜歪在炕上,倾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眸光不觉又停留在前方墙壁上那件挂毯上,他的双眼仍是那样炯炯有神,散发着不容忽视的魅力,浅笑轻扬,我的心也立时温暖了起来。我知道,他会和我永远在一起。

“姑奶奶,您又发呆呢!看样子今儿是要下小雪了,天越发阴沉了。”紫儿一进门就冲我唠叨着。

我扭过去,冲着她笑了笑,又把目光锁在那挂毯上。我在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紫儿,青儿可传什么话过来了吗?”我轻轻地问,眼光并没有离开那挂毯。

“青儿这几天一直没传过什么话呢。她可能是太忙了。”紫儿说。

“哦,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这么冷的天。他总是那么废寝忘食,人哪,老了,身子总不是铁打的。他从来就不多为自己想想。”我絮叨着。

三十几年了,岁月就这么悄悄流逝了。往日的红颜早已是鬓生白发,他呢?他应该也已是朝如青丝暮成雪了吧。尤其是这一二十年来的诸子争储越闹越烈,他一定是心痛不已的。谁会在沉沉黑夜里,安慰他受亲情折磨的心神啊。关、关、关……,我知道他割舍不断这浓浓的父子之情啊。儿子们怕他,因为他是皇上,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可是他们更恨他,恨他一坐皇位就是六十年,挡了他们成为九五至尊的道,他们心急呀。一想到他这些年的种种困扰,种种苦痛,我就揪心不已。

“姑奶奶,您帮紫儿看看,这朵牡丹花儿的心儿我怎么都绣不好。”我偏过头,伸手去接紫儿递过来的绣绷。“呀,您怎么又哭了,刚刚还好好的呢。”紫儿埋怨着。我这才惊觉,嘴里边咸咸的。不知何时,泪水已是满面了。紫儿轻轻为我拭去泪水。

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身影渐渐放大,渐渐清晰。是了,那是碧心亭,曲曲折折的荷塘里叶子一碧如洗,高高低低亭亭玉立的荷花千姿百态。他说他必须回銮京师了,他说他想带我走。可是我知道,这会给他带来很多的麻烦和困扰。满汉不能通婚,这是祖制啊,他是皇上,怎能自己先开了例呢?我跟他说,我不想进宫,我不想和他后宫那三千佳丽争宠,每天等待着他的临幸,我宁愿一生终老在体元斋,守侯他,今生如此,来生如此,一直到他来。与其在他面前渐渐失去彼此的心,我宁愿放手,让他将我留在心中一辈子,让他默默爱我一辈子。我几乎泣不成声,泪水早已爬满脸颊。他抬起手,轻轻用手指抹去我的泪,那轻轻的触感,让我甘之如饴地愿为他守侯。下一刻,我已被他紧拥入怀,靠着他坚强有力的胸膛,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这一刻,我已满足。

他走了,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和期望,他不能不走,历史不准他停留,他还有更多的大事要去做。我的男人,他是顶天立地的昂藏男儿。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也难与他争峰的雄伟帝王。
“你又在想他吗?”紫儿轻轻地问。我点点头,“紫儿,如果有事,你们千万别瞒着我啊!”我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害怕。

我拿起炕上紫儿的绣绷,这是一朵黄蕊红花的千层牡丹,我勾着花心儿,剔着绒丝,心却一阵阵悸痛,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过这么痛的感觉,反复被人硬生生地剜去一般。终于一个把持不住,绣针竟深深扎入进左手食指中,血登时就流出来,蔓延而下。紫儿急得赶快去找药和布来包扎。看着紫儿忙碌,我有点恍恍惚惚。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了,只在他乍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那时竟是痴了,我知道从此我的心牢牢系在这个人身上了。这一次,又告诉我了什么呢?

冬天的日子可真短,转眼天就黑了。

我什么也不想吃,无奈紫儿只好放弃,她替我展好铺盖。看着紫儿的一举一动,我竟有一种意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让紫儿为我铺床展被了。

一夜北风未停,夜静极了,我能听到“簌簌”的雪花落地声。想必雪下得够大,偶尔会传来枯枝断裂的“咯嘣”声,又是一枝无法负载寒雪之冽的摧折。外面的世界一定是银妆素裹的,雪点缀得天地一片澄明,连暗夜的屋子内都莹莹生辉。在雪光的映射下,我又将目光投向那张挂毯。三十三年了,这挂毯整整跟了我有三十三年了。这是他走后那一年我动手织就的,上面的画像是我自己绣上去的。挂毯上的他,依然是初见时的那袭淡青色长衫,手持折扇,迎风而立。几经岁月的沧桑,画中人与画外人早已物是人非了,但画上那颀身挺拔的人眼中的深情犹在,浅笑轻扬,口唇淡启,仿佛有绵绵不绝的话语诉说不尽。看着画像,我的思绪早已飘飞。情,真是害人不浅,泪也为它,笑也为它,苦也为它,甜也为它;如痴如狂,似疯似傻。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走了有一年吧,又是碧心亭荷花待放的时候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与他相隔千里的思念了。我下定决心要去京城,我想离他近点,想多知道早知道点关于他的消息。江南太远了,太遥远了,遥远的我一筹莫展。既然我不不能时时刻刻呆太他身边,那就让我能近距离地感受他吧。我苦苦求了三天,爹娘才无奈的答应,我知道他们是心疼我。他们为我安排好一切,由奶妈一家陪我来到京城,住进了现在的四合院。走的那天,我分明看到他们眼中的不舍与哀戚,也许他们已明了自己终于失去承欢膝下的爱女了。为了爱情,我毅然舍弃了亲情。女儿不孝,未能侍奉身前。很庆幸,毕竟还有奶妈陪着我,从小她就最宠我,最疼我,有奶妈的日子里,我还可以撒撒娇,暂时忘记相思的苦楚。奶妈一家三代陪着我走到现在,他们给予我的爱是我无以回报的,我给他们添了太多的麻烦。窗外的风仍在凄厉得呼啸着,我就一直在胡思乱想着。

挂毯上的他在淡淡的雪光中缓缓向我走来。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我使劲眨了眨眼,他已经站在了我的床前,一袭的长衫让他的身形更加修挺,但他已是发丝斑斑,是画中人又非画中人。我有一瞬间的迷惘,想起身却被他轻轻得按下。他替我拨开脸上的发丝,徐徐地说:“冰儿,你还好吗?这三十三年来我让你受苦了”泪一下子奔涌而出,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拼命地摇头,泪花四溅。他如当初般温柔地伸手为我拭去泪痕。“现在换我等你,我会一直耐心地等候,永远守侯着你,”他坚定地说“我该过去早早准备准备,准备一个新家,温馨的家,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家。以后我要好好待你,只要你一个人做我的妻。冰儿,你要记住我的话啊——”他的身形渐渐远去,我伸出手,却只感觉到衣衫从指缝中划过。“玄烨,玄烨——”我焦急得大叫,他留给我一个最后的笑容,终于消失在黑沉沉的夜幕里。

“姑奶奶,姑奶奶……”我听到了紫儿焦虑的话换。缓缓睁开眼,我拍了拍紫儿的手,披衣下床,走到挂毯前,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好久好久,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我知道,我的心已经跟着他走了。“紫儿,他没了。”好半天我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终于回来了。在姑奶奶走后的第十天,我刚踏进西厢房,紫儿就冲过来扑在我怀里哭起来。我紧紧抱着她,她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我的泪也跟着她的哗哗地流。我们彼此都哭累了,才歇下来。我缓缓步入内室,仔细打量着这个曾经熟悉的房间。人无室空,一阵心酸,泪儿又汩汩地淌下脸颊。我拉着紫儿的手,习惯性地坐到南边的炕上。从小我和紫儿就爱到姑奶奶这屋玩,每次来,我们都坐到这南边的炕上,和姑奶奶谈天聊事,看姑奶奶翻书作画刺绣,听姑奶奶抚琴……一家子都说我们俩儿是姑奶奶的小跟班,她走到那儿都有我们俩儿的影子。紫儿哽咽着向我述说了姑奶奶走时的情况,我听得有些迷失,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我记得那天,十一月十三,我在皇上的病榻前侍侯。皇上还偶尔和我说几句话。但是就在那天黄昏时分,天变得特别阴沉,特别的暗,我出去让小太监端水,看见黑压压的乌云把整个天都遮住了,风没命地吹着,云不停地翻滚着,鹅毛般的雪花大片大片地往地上砸,夹着冰豆子倒下来,直割人的脸。天蒙黑的时候,皇上忽然拉过我的手轻松地说:“青儿,我要走了,我快见到她了。以后我就可以天天守在她身边了。”那一刻,我看到皇上不再是平时那个威严的皇上了,那个总是因麻烦不断而进锁双眉的皇上,他的脸上流溢着光彩,充满着幸福的憧憬和甜蜜的微笑。他就这样去了,如释重负地去了,他完成了历史家国的责任,如今他终于可以带着笑容,迈着大步去追寻他的爱情,去找回他曾经遗落的爱人。

小时候听姑奶奶念“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一直都想不透两个人之间如何会远隔千山万水而心灵相通,从紫儿的讲述中,我被深身地震撼了,姑奶奶竟真的是与皇上心有灵犀的啊。她绣针入骨的时候,正是皇上大去的时候。她竟如在他病榻边一样最先知道了皇上的驾崩,比那些后宫的女人们都早。近又怎样,远又如何?天天相伴,不见得就亲;隔山隔水,不见得就疏啊。情之一字,又那是容易说得清楚的。

已是深夜了,我却辗转难眠。窗外的冷风凄厉地呼啸而过,月牙儿幽幽地挂在天上,似泣似诉。紫儿下午说的话又响荡在我的耳边:就是在那晚,半夜时分,姑奶奶大叫着皇上的名字醒来,一直抚着墙上的挂毯,好半天才吐出那么一句话“他没了!”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 就那样一直站到天明,任凭紫儿怎么劝都不理。天亮了,姑奶奶从柜子里拿出她珍藏了一辈子的水绿长裙,默默把自己妆扮得光彩照人。然后开始到书桌前研墨,铺纸,后来就一张一张地写,到了过午才停下笔来。她不吃不喝,任谁来都不视不理。只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她将香炉点起,又摆出墨吟琴,就坐在挂毯前那么悠悠地弹着,琴声高高低低,不急不徐,姑奶奶就那么一直坐着弹,后来血都从手指上溅出来,抹红了丝弦,形成缕,汇成滴,流到墨吟中。紫儿说她当时都吓傻了,楞是挪不动脚步。泠然一声,琴弦崩断了,琴声戛然而止,她看到姑奶奶的身子向下倒时,才反应过来冲过去。姑奶奶只抬手指了指那挂毯和身边的琴,就微笑着去了。紫儿说,那时,她觉得姑奶奶的微笑是那么的甜,那么地满足,笑容照得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神圣的光彩。

我轻轻地披衣下床,踱步到书桌前,点起昏黄的烛光,我轻轻地翻着桌上的字笺。

泛西湖

一片湖光潋滟开,峰峦三面送青来。
轻舟棹去波添影,曲岸移时路却回。
春色初摇堤上柳,惠风正发寺边梅。
此行不是探名胜,欲使阳和遍九垓。

咏幽兰

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
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

又是这两首诗。桌上的素笺反反复复就是这两首诗。从我记事认字起,姑奶奶就爱写这两首诗。

“青儿,还记得我们曾经问过姑奶奶这两首诗吗?”不知何时紫儿已来到书桌旁。

我点点头,“那时她总是沉吟不语,陷入沉思中,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或巧笑倩兮,或黛眉双聚,总让我们捉摸不透。”夜静极了,风刮得真紧。“紫儿,你想知道谜底吗?”我缓缓地叙述着。

我进宫之后,受了一个月的宫规制度的荼毒,嬷嬷们都说手脚伶俐,比同来的姐妹们懂事、有眼力架儿,于是就安排我去了皇帝的南书房做打扫工作。那是我进南书房的第一天,大清早,天蒙蒙亮的光景,我在清冷的月光之下走进了这个神秘的掌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第一书房。轻轻点上几盏灯,我打量着那里的摆设,雅洁而不失高贵之气,堂皇而不失质朴之情,不流于浮华。真难得啊!正感叹着,我被东墙上的一卷挂轴所吸引,一卷再普通不过的竖轴,但上面的墨兰却让我震惊:吟风摇曳,婀娜多姿,那兰叶伸展、下垂的娇态都让我说不出的亲切和熟识。不错,我当时也是这么的肯定,这兰绝对出自姑奶奶之手。从小看到大,我对她皴染的兰叶再熟悉不过了。而那幅墨兰图上的题画诗,也正是这首多年来姑奶奶口角常噙的“婀娜花姿碧叶长”。我当时凝视着那幅画,终于了悟了个中内情。而之后我就受上天眷顾戏剧性地遇上了皇上,那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了。那可是我第一天进南书房啊!我正痴痴地看着那幅画时,身后的一声低沉浑厚的男音把我拉回了神,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画前,而我的手也正无意识地想要抚摩它。“不准动那幅画!”我吓的手一缩,转过身,我望进一双微愠的眼睛中。他缓缓地踱步过去。这人是谁?天生一股威严的气势,让我有一种压迫的感觉,却又是那么地熟悉,仿佛相识了许久一般。蓦然,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姑奶奶房中的挂毯。是他,那气质、那神韵。慌乱中,我急忙跪下问安。他已来到我的面前,轻轻蹙眉说道:“你不认识朕?”我点点头,有迅速地摇摇头。“恩?”我赶紧回话说:“奴婢刚开始不知道是皇上,可后来又想起来了。请皇上恕罪。”皇上看我话中有话,就仔细地问起我来,而我也不想隐瞒,毕竟我进宫就是有目的的啊,我就是要接近皇上,我想做鸿雁,想做青鸟。,因为我和紫儿都深深明白姑奶奶的心。九王夺嫡,折磨着皇上,更咬啮着她的心。让她知道皇上的健康,皇上的平安,多少会给她一些安慰,她守侯的日子就会溢满光彩。也就在那一天,我在皇上面前提到这两首诗,才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他们二人的缘源。这两首诗是绳,是红线,牵引着两个地位悬殊的人隔按隔水地走到一起来,牵引着两颗为彼此跳动,为彼此期待,为彼此祝福。

我抚摩着《咏幽兰》的每一个字,这是皇上炽热的心幻化而成,记载着姑奶奶跳动的青春和美丽。难怪她二十余年来对此刻骨铭心啊,这是爱,她是他眼中轻灵的精灵;这是爱,是她为他方展现的妩媚风情。爱,以心受之,他们将彼此的心忠诚地交付给了对方,任海枯石烂,此情不渝;任弱水三千,此心不移。“皇妃宫娥梭穿梭,知心只有她一个”我想起皇上曾对我说过的话。泪再一次涌上来。我从身上摸索出那依然灼热的印章,缓缓缓缓地揿上兰笺。“青儿,你┈┈”紫儿急呼着冲过来。“体元夫人!”紫儿清晰的念出来,“这是什么?”“是皇上将大去时留给姑奶奶的,皇上生前最爱的一枚印章是——体元主人。”这是他的承诺吗?

“青儿,她最近好吗?”我把茶端放在皇上面前的书桌上。“恩,还好,就是天冷了,有点小咳嗽。不过您放心,紫儿说没什么问题,她会照顾好的。”“朕该怎么谢你和紫儿呢?”皇上端起茶轻啜一口。“来,过来看看朕的手艺。”皇上兴奋地叫我。我将身子凑过去:“印章?皇上,您自己刻的?”“是啊,这可是朕偷偷练就的绝活啊!”皇上的声音里偷着愉悦。“基本上要完工了,看看怎么样?”说着自豪地将印章递给我。我细细地端详着:晶莹剔透的玉石,泛着润润的碧绿,仿佛是凝结千年的寒冰,却散发着暖暖的光泽。“体元夫人”我轻轻地念出口,什么意思呢?我不解地望向皇上,等待着他的回答。他却不语,只凝神贯注于东墙上的墨兰,我也一并顺着他的目光注视着。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从身上摸出一枚印章递给我。一样莹润碧绿的玉石,上刻着篆字“体元主人”。我将两枚印章并放在一起,轻轻地放在皇上的面前,泪霎时模糊了双眼。皇上将两枚印章当在手心里,慢慢地抚摩着、把玩着。

“见印章如见朕。印章虽在,人已不在。皇上低估了姑奶奶的情。”

“是啊,皇上走了,姑奶奶怎么可能独生。”

我和紫儿将书桌上的兰笺一一揿上“体元夫人”。

穿过一条丝,双花双叶又双枝。

天是晴朗的,冬日的阳光淡淡地照射着。我轻轻地用手指划过墓碑上的字迹:“Х氏埋香之冢”。姑奶奶终其一生,最后还是孤孤单单地去了,一座孤坟,一片荒野。生无缘同寝,死不能同坟。景陵的大门她是永远无法企及的,但她能拥有“体元夫人”的名号,这是悲,是喜?她会哀,会爱?紫儿将兰笺点燃,火渐渐蔓延,诗融于火,心融于火。我将印章放在锦盒中,深深地埋在墓碑前的泥土中。一阵清风,火光中,纸灰零落而起。




如水中月,须是有此水,方映得那天上月.若无此水,终无此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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