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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原创]《华年旧事--帝子王孙永结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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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5-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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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华年旧事--帝子王孙永结庐》

康熙十三年九月

(本月初八,裕亲王福全等密题广西变动,广东万分孤危,吁请皇上遣大兵以保边疆。

金光祖疏报:广西提督马雄,叛于柳州,额驸孙延龄同叛。广西全省已非朝廷所有,吴三桂随于广西设巡抚、布、按等官。帝命和硕安亲王岳乐为定远平寇大将军……)

“安亲王”玄烨看着跪在眼前的堂叔父,庄重而不失温和的说:“此次朕委你重任,领军于贼逆鏖战。望你能一展当日英姿,保我大清疆土无失!”看着岳乐过早斑白的鬓角,玄烨皱了皱眉。谁都知道,岳乐当年是顺治帝力推新政的要臣,年轻时的他,俊朗帅气,文武双全。可惜动荡的朝局和纷乱的皇族家事,让这个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王爷过早的衰老了。

“遮”岳乐深深叩首,顶戴上即将浴血的红宝石格外耀眼,“臣自当竭尽绵力,为国效命。”说罢起身结果了军令。那利落的身姿,沉稳的步伐,都可见其身上与生俱来的骄傲和不死的豪情。

玄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可还是不大放心的下,“安亲王”玄烨忍不住叫住了正欲离去的岳乐,“好自珍重!”

岳乐笑了,看着自己年轻的皇帝侄子,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慈祥的神色,但随即又被坚毅所取代了。像是当年面对与其志趣相投的顺治帝一样,岳乐笑了,笑的坦然,笑的自信。

看着岳乐潇洒的背影,玄烨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皇阿玛若在世,该也是这个样子吧?”

康熙十四年十一月

布木布泰望着四个孙子,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最中意的玄烨自不必说,就是福全、常宁、隆禧,个个也是一表人才。“时光就这么悄悄的溜走了。”布木布泰心生感慨。她本是个科尔沁草原上策马的小姑娘,后来做了凤凰楼上永福宫的庄妃,再后来就来到了这紫禁城,成了人们眼中那个“毁誉参半”的太后,而今天她已是这大清帝国中最尊贵的女人——太皇太后了。岁月如流水匆匆,洗去了恩怨情仇,冲淡了名利权贵,连最引以为傲的俏丽容颜亦不复存在了。几十年宫海沉浮,换来的也只是一声叹息。现在,她一切的一切就是这些孩子们了。

福全还是那么的敦厚老实,三岁看到老。这一副“贤王”的姿态想是一辈子也变不了了。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能笑得出来,好似全无自己的态度。这不,玄烨提出什么,他就支持什么。虽说,“忠君之言,尽君之事”是对的。但作为一个亲王,他也该有些见解才行呀!常宁则截然相反,无论玄烨作出什么决定,他都想插上一脚。“分旗籍,给佐领”本就是道政令,他也要搅和一下,真是让人放心不下。隆禧才十六,却显得最沉静,象一泓春水,晶莹而无波。

因并非身在朝堂,几人都著着常服。玄烨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袍,见他目若寒星、气如朗月,配上似雨过天晴般天色的常朝袍,整个人散着一种“天子之气”,象一个“霁”字,让人觉得舒服。

福全只比玄烨大一岁,却不大象二十四五岁青年王爷的样子。一件赭石的长袍罩着他略显魁伟的身子,国字脸上写满了忠厚老实、无才是德。

常宁穿着大红,耀眼的象天上的日头。腰间别着个小金如意,随着他神采飞扬的“指手画脚”,金如意也神气摆来晃去,搞得人眼花缭乱。布木布泰担心的看了看玄烨,见他并无厌烦神色,才稍觉放心。但还是忧虑的思量,“这孩子太过嚣张,不知玄烨会担待他多久?”

此时的隆禧正是如花年华,一身白衣胜雪,衬着他本就白皙的肌肤,真真的一个玉人。只是,那清秀的眉眼间似有似无的总是笼着忧郁。

布木布泰想不明白,她有四个孙子,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像她的儿子福临,但又好像分明有四个福临站在自己面前。福全有着福临的善良和天真;玄烨有着福临的英明和果断;常宁有着福临的乖张和叛逆;隆禧有着福临的多情和善感。“福临”想起儿子,布木布泰一阵的心酸,但还是强打精神,“主持着局面”:“福全,你看该怎么分呢?”

听到祖母点到了自己,福全恭敬的欠了欠身子,“回皇祖母话,孙儿实在没有主意,议政都已自动请停了。还是听您和皇上的吧,您们交代,孙儿尽力去办就是了。”

听了这话,布木布泰有些失望又有些放心,便转身对玄烨说,“瞧瞧隆禧这孩子,一转眼就这么大了,象条小白龙似的。”

“皇祖母说得是。”玄烨笑着看向隆禧。

常宁低头没有言语,但神色却很不以为然。他心里明白,这是要把镶白旗给隆禧了。太皇太后事事偏着隆禧,这么个算法,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正要发作,却听到布木布泰先说话了:“常宁,这些年你也历练多了,将来可要向福全学,为皇上忠心办事啊。”

似乎就是为了压制住常宁的反应,布木布泰马上又把话题转到了隆禧身上:“这孩子也不小了,我得好好为他挑挑配的起福晋了。”

隆禧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言。

注:康熙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命和硕恭亲王常宁在正蓝旗,和硕纯亲王隆禧在镶白旗。从镶黄、正黄、正白三旗中播给恭亲王、纯亲王各十五佐领。

康熙十四年十一月下

烛火映红了宫室。布木布泰斜倚在床沿上,玄烨坐在她的身侧,不急不徐的为她捶着腿。

“行了,皇上累了。该回了。”布木布泰打破了宁静。

“孙儿还想陪您坐会儿。”

布木布泰看了玄烨一眼,笑道:“怕是有什么事儿吧。让玛玛猜猜,你上次跟我说的立储的事,皇帝选中谁了?”

玄烨抬头看着头发已经花白的祖母,眼睛有些湿润了,“普天之下,知我者唯有皇祖母一人矣!”

“哪有这么邪乎?!”布木布泰不好意思的笑了,脸上竟泛起了少有的红晕,“你是皇帝。大凡皇帝的心思就在这几件事上,我不过是活的够久,有幸多遇到了几位皇帝罢了。”

“孙儿想立赫舍里氏留下的保成,您看如何?”

布木布泰长吁口气,似乎放下了心:“皇上这样做是没有错的。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大清从未立过太子,皇上立也就立了,可之后又怎样?”

“孙儿想,汉家天子立‘太子’也有上千年了,难道孙儿学还学不会么?再说,三藩战事正紧,不立储君,根基不稳呀!”

“你这是汉人的调调了。”布木布泰本能的反弹,满汉问题总会让她生出许多不愉快的回忆。

“可我大清入关了,这山山水水本属于他们,这千千万万的黎民认的是他们的汉人祖宗,我大清不讲汉人的调调,怎么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呢?!”玄烨见布木布泰闭上眼睛不看自己,转换了话题,试图吸引祖母的注意,“前日得到安亲王的奏报,‘非绿旗兵无以搜其险阻,非红衣炮不能破其营垒。’孙儿的意思是……”

“皇上。”不等玄烨说完,布木布泰道:“我累了,皇上也忙了一天,该安寝了。”

玄烨难过的看了看祖母,退了下去。

看着玄烨远去的身影,布木布泰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口中喃喃着:“天,我的福临回来了。”继而又苦苦一笑,“你又知道什么?儿皇帝的儿子不一定想做儿皇帝,可有着一帮子王公大臣要抢班做顾命呢!这种事,我这一辈子还见得少么?”

康熙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

当时尚不满2周岁的胤礽被人抱到主位上,眨着好奇的眼睛四下张望。

众人排好队列跪倒一地,高呼着“太子”。

胤礽被过高的声浪吓的大哭起来。一时,哭声、嬷嬷的哄声、“千岁”声响彻宫室,直上九霄。

附言: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代代相传的是一种骄傲的魂灵,如琉璃工房中“龙缘”的序言:血液既不能选,骄傲就不能免。“生机”与“杀机”只一线之隔,“愚蠢”与“智慧”有时根本无法分清。顺治帝叹言:我本西方一衲子,因何落在帝皇家?!是便宜话么?我太笨,猜不出也悟不透。只知道,为那骄傲而高贵的血液,一代代龙子们,奋斗挣扎着。

同情褚英、阿巴泰、多尔衮,同情豪格、常宁,同情胤祉、胤祀、胤禵,甚至同情胤礽。龙子活的“隆重”,同样也就活的“沉重”。人性的虚荣、贪婪在他们的身上又时是承几何方式增长的,谁不想做大地山河的主宰?“野心”如星火燎原,会把人烧成灰烬;即使如秋水般清澈孤独的人,也难逃血液与环境给他带来的一切。不知是谁说过:“上苍恩允了你们潜在的荣耀,但也给予了你们实在的苦难!你们是可以被取代的,而且永远会成为革命和阴谋的靶子。”说到这里,心里有个小声音在说,“停下来吧,失败者不值得同情”。只因我还是清醒或残忍的,失败者只是失败者,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无辜的人”。命如浮萍,有风和日丽,必也要接受风雨的洗礼。我现在所做的,也不过是细细轻轻地收拾起真的假的故事,那些破碎地映象……忽然想到了李易山的句子——“留得残荷听雨声”。


雁断衡阳声已绝,鱼沉沧海信难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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